歷史、祕密與鬼魂:《碧廬冤孽》與「眼見不為憑」的詮釋難局
陳定甫 Ting-fu Chen
陳定甫 Ting-fu Chen
摘要
本文試圖透過解析亨利‧詹姆斯 (Henry James)《碧廬冤孽》(The Turn of the Screw) 與圍繞小說展開的詮釋與爭論,以衍生自亞伯拉罕 (Nicolas Abraham) 與托洛克 (Mária Török)「祕穴」(crypt) 理論的文學批評觀點為線索,探討所謂「真相」的懸而未決以及故事裏的解謎與故事外的詮釋之間的互映關係,從而思考詮釋活動在文本的「祕密」與歷史的幽靈之前所面對的難局。敘事者女教師雖受雇管理布萊莊園 (Bly),卻對其過往一無所知,上任後又接連遭遇異象。她的「所知障」,歷史、祕密與鬼魂,形成彼此交纏的幽靈結構,情節也就在她對諸多未解之謎的探問中緩緩推進。但她不斷發現的祇有逝者真假難辨的殘跡與更多祕密,過程中也逐漸離開權力位置的庇佑而暴露在鬼魂陰森的觀看之下。如此困惑與挫折正好也是閱讀小說的經驗。歷來讀者始終無法克服敘述的死角,一如故事裏的女教師,永遠走不進文本裏鬧鬼的祕穴,祇能憑藉吉光片羽的證據、鬼魂偶然閃現的形跡與餘緒,去拼湊、示現已然失落的歷史或「真相」。然而,任何佐證都難逃臆測之嫌,就像「見鬼」,涉及的是信仰而非推理。如此,詮釋的結果無可避免是對於「有沒有鬼魂」這個小說從未明說的空缺之無盡爭辯,看似有論戰有交火,實是一封流竄的「失竊之信」(purloined letter),內文從來隱蔽。因此,無論女教師的絮絮叨叨,或論家的諸種批評,都沒有尋獲甚麼謎底,祇揭示了詮釋活動總是在見與不見、信與不信之間進退維谷,形成各說各話的短路,鬼魂無從被哀悼,祕密仍隱而不彰。
關鍵詞:《碧廬冤孽》(The Turn of the Screw)、鬼魂 (ghost/phantom)、幽靈性 (spectralities)、餘緒 (aftermath)、祕穴 (crypt)、詮釋 (interpretation)
關鍵詞:《碧廬冤孽》(The Turn of the Screw)、鬼魂 (ghost/phantom)、幽靈性 (spectralities)、餘緒 (aftermath)、祕穴 (crypt)、詮釋 (interpretatio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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